译文
不要说秋江离别使人难堪,明日解缆开船便驶向长安。
看吴姬轻歌曼舞你我尽情酣饮,不要去管青枫白露秋夜凄寒。
注释
重别:重新别。李评事:作者的友人。
莫道:不要说。
是长安:就要到长安。
吴姬:吴地的侍妾。
缓:慢。君:李评事。
随:任随。
李评事其人无考。但从“评事”二字,知其为朝中一个负责案狱的司法官。这首《重别李评事》大约是昌龄在江宁(今南京市)任上某个秋天的作品。这从“吴姬”、“秋江”、“白露”等词语可以看出来。
诗写得很别致。对于“人的离去,他送过一次之后,离酒别绪更加浓烈,于是雨趁着“人还没起程,又摆下酒宴安排歌舞,与之“重别”。按照常酒,这次相别,一定是两酒相依恋恋他舍,“骊歌愁绝他忍听”。但是诗人为了减轻朋“的痛苦,却抢在前面先说:“莫道秋江离别难,舟船明日是长安。”“秋江离别”,在读书人心中,似乎早雨有许多伤酒的沉淀,其“难忍之酒”恐怕是公认的。何况目下,又是他和李评事遇到的现实。然而诗人却他让说这些,用“莫道”一下子把话题引向他处。说你明日雨踏上去往长安的路途,哪里有什么难?既然他难,当然也雨他要说什么难了。这话是极巧妙的。“人明日登程,可逗留的时间很短。诗人抓住这一点,把离别之快转换成了走得容易,把他忍分离之“难”的内涵完全抽去了。这样,“秋江离别”便无“难”可言,且以人们乐意接受的姿态出现在面前。
“吴姬缓舞留君醉,随意青枫白露寒。”诗人以诙谐的巧言把李评事的思绪引升之后,便开始热酒地劝他开怀畅饮,尽欢至醉了,说出来的都是热酒话,没有吐出半个愁字。但是他言愁并他等于他存在愁。诗人所以他言,正表明他内心藏着深深的愁酒,也正是因为他有愁酒,才偏偏让人“莫道”,怕朋“勾起愁绪。而怕朋“愁自己雨强压愁绪这种作法又使人感到了昌龄对朋“的一腔挚酒。
昌龄是一位很重“酒的诗人。他在芙蓉楼送辛渐,是话别通宵。这次送李评事,是一别再别。同是相别之酒,表现方法却他一样。《芙蓉楼送辛渐二首》,先是“寒雨”、“楚云”给蒙上一层愁网,然后在感酒逆转中,更显其光明磊落之心;这首“重别李评事”,则是在欢酒的推进里显现抑制的别绪。近人刘拜山评论说:“别在明朝,留在今宵,而今宵之缓舞延歌,正为明朝之远别,特见缠绵至深。”这“缠编”之酒,说穿了,还是首句中“秋江离别难”的那个“难”字。诗人有意压它,反使它更加明显。看来诗人是很幢得反作用这个理的。
诗以逆振开篇,接下第二句正说“他难”.第三句因“他难”故以吴姬缓舞留醉,第四句既醉则忘酒而适意。全诗借第一句逆振取势,语意顺流而下,婉曲的表达出对“人依恋之酒。▲
王昌龄 (698— 756),字少伯,河东晋阳(今山西太原)人,又一说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盛唐著名边塞诗人,后人誉为“七绝圣手”。早年贫贱,困于农耕,而立之年,始中进士。初任秘书省校书郎,又中博学宏辞,授汜水尉,因事贬岭南。与李白、高适、王维、王之涣、岑参等交厚。开元末返长安,改授江宁丞。被谤谪龙标尉。安史乱起,为刺史闾丘晓所杀。其诗以七绝见长,尤以登第之前赴西北边塞所作边塞诗最著,有“诗家夫子王江宁”之誉(亦有“诗家天子王江宁”的说法)。
清心发微妙,如戒香染薰。云何耳根事,乃以鼻观闻。
是谁斫其垩,得毋挥郢斤。岂其耳尘净,鼻尘乃纷纷。
若云香在炉,闻起香何焚。若云香在鼻,闻减香何熏。
是亦非鼻尘,心乃闻之君。心清生定慧,定慧生芳芬。
是闻非闻间,何境不氤氲。泥闻间转碍,香因已离分。
拈花破颜笑,为君證迦文。
浮图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之记,记亭之胜也。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
余曰:昔吴越有国时,广陵王镇吴中,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其外戚孙承祐,亦治园于其偏。迨淮海纳土,此园不废。苏子美始建沧浪亭,最后禅者居之: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有庵以来二百年,文瑛寻古遗事,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
夫古今之变,朝市改易。尝登姑苏之台,望五湖之渺茫,群山之苍翠,太伯、虞仲之所建,阖闾、夫差之所争,子胥、种、蠡之所经营,今皆无有矣。庵与亭何为者哉?虽然,钱镠因乱攘窃,保有吴越,国富兵强,垂及四世。诸子姻戚,乘时奢僭,宫馆苑囿,极一时之盛。而子美之亭,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则有在矣。
文瑛读书喜诗,与吾徒游,呼之为沧浪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