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弱冠离家

许有壬 许有壬〔元代〕

弱冠离家,浪走人间,馀三十年。柰救时才短,虚尘政府,读书功少,深负经筵。风月西清,冰霜柏署,一岁中间漫几迁。君恩重,便不教覆*,直许归田。丰碑高表洹阡。又飞上吴头万里船。把家传图史,拂除尘蠹,旧栽松竹,收贮云烟。大别嵯峨,鹄逢缥缈,尽在先生几案前。闲人事,但登楼小酌,闭户高眠。
许有壬

许有壬

许有壬(1286~1364) 元代文学家。字可用,彰(zhang)德汤阴(今属河南)人。延祐二年(1315)进士及第,授同知辽州事。后来官中书左司员外郎时,京城外发生饥荒,他从"民,本也"的思想出发,主张放赈(chen 四声)救济。河南农民军起,他建议备御之策十五件。又任集贤大学士,不久改枢密副使,又拜中书左丞。他看到元朝将士贪掠人口玉帛而无斗志,就主张对起义农民实行招降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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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友辞 泥滑滑

王质王质 〔宋代〕

泥滑滑,泥滑滑,林雨林风交飒飒。苍皮翠荚啄鲜香,树外行人何时歇。

山有果,山有蔬,枫脂松胶香有馀。呜呼此友兮慰所须,野草山花满地铺。

湖州歌九十八首 其二十二

汪元量汪元量 〔宋代〕

一半淮江半浙江,怒潮日夜自相撞。
扬州昨夜军书至,说道淮安未肯降。

南乡子·斜月半胧明

王鹏运王鹏运 〔清代〕

斜月半胧明,拣雨晴时泪未晴。
倦倚香篝温别语,愁听,鹦鹉催人说四更。
此恨拚今生,红豆无根种不成。
数遍屏山多少路,青青,一片烟芜是去程。

游洞霄

聂兼善聂兼善 〔宋代〕

吾闻洞霄山水妙天下,缭白萦青胜图写。
九重扃錀极深严,一岫宽闲更潇洒。
倚空天柱何孤高,诸峰罗立犹儿曹。
长松怪石入题品,金堂玉室供游遨。
此地隐居皆胜士,道骨仙风绝尘滓。
就中俞子最少年,炯若芙蓉映秋水。
青鞋布袜千里来,一见使我昏眸开。
谈空说有坐终日,舌涛衮衮生风雷。
鄙夫未愚晚闻道,寄傲嵌岩事幽讨。
只缘方寸无荆棘,渐喜丹田熟梨枣。
人生百岁空自忙,读书博塞俱亡羊。
劝君火急烹铅汞,莫待倒景飞屋梁。
春风又放莺求友,烟外暗黄初著柳。
南行傥遇置书邮,莫忘超然北山叟。

酹江月

张之翰张之翰 〔元代〕

人间良夜,是年年、八月中秋时节。万古青天当此际,正要十分澄澈。何处浮云,微茫黯淡,便把青光隔。凭栏三叹,恨无长笛吹裂。坐看蜡烛争辉,青灯吐焰,负煞尊前客。待到谯楼初鼓后,不觉衣裳凉彻。试草新词,凭风吹去,教向嫦娥说。须臾知道,广寒推出明月。

六言 其三

章甫章甫 〔宋代〕

从来钟鼎无梦,是处林泉可家。料事颇知风雨,逢人且说桑麻。

汉宫春·疏影横斜

刘辰翁刘辰翁 〔宋代〕

疏影横斜,似故人安道,只在前溪。年年望雪待月,漫倚吟矶。千红万紫,到春来、也是寻思。君不见,永阳江上,残梅冷雨丝丝。有几情人似我,漫骑牛卧笛,乱插繁枝。市门索笑憔悴,便作新知。城楼画角,又无花、只落空悲。但传说,寿阳一片,何曾迎面看飞。

送孙捡正德操龙图出知镇江二首

杨万里杨万里 〔宋代〕

润州太守去明州,谁寄长江万里流。
鸡省却烦三语椽,龙章卧护两淮秋。
古来北府多名酒,今复南徐说胜游。
聊奉双亲小行乐,即持荷橐侍宸旒。

好事近·万瓦雪花浮

张孝祥张孝祥 〔宋代〕

万瓦雪花浮,应是化工融结。仍看牡丹初绽,有层层千叶。镂冰剪水更鲜明,说道真奇绝。来报主人佳兆,庆我公还阕。
赏析 注释 译文

尊经阁记

王守仁王守仁 〔明代〕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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